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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联商专栏

撰文/联商高级顾问团成员 潘玉明

8月24日是一个需要被铭记的日子，日本开始向海洋排放让人不放心的核废水。

强行排放核废水

2023年8月22日，日本政府召开了有关部长级会议，决定将含有铯等放射性物质的核电站处理废水释放到海洋中。在渔业相关部门人士反对的背景下，东京电力公司（以下简称“东电”）仍一意孤行，确定于2023年8月24日开始排污。

此前，日本政府邀约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进行风险评估，2023年7月综合评估报告表示，该项目“符合国际安全标准，对人类和环境的影响微乎其微”，这应该是他们的操作依据之一。

东京电力福岛第一核电站由于对于储存的核废水难以处理，一直被国际广泛关注，甚至有人认为他们对污染水的处理不认真。为了后续恢复重建，2021年4月决定了向海洋排放的基本原则，东电推进了排放废水所需的设备建设，并于今年6月份完工。虽然做了一些去除铯和锶等放射性物质的工作，但是钚很难去除。2015年时任社长表态说，没有得到充分理解之前，不会排放废水。

2023年8月21日，岸田文雄首相与全国渔业协同组合连合会的会长坂本雅信交谈以后，坂本会长说，“我们反对将废水排到海洋，这一点丝毫没有改变”。2015年广濑社长的承诺没有改变，也没有实现。渔业相关人士福岛县相马市有关人士说，“我们说什么都没用，政府和东电的负责人好像没有耳朵”。

现在看来，并没有得到国内外的充分理解，是在强行排放。

特殊的国有企业

2011年3月11日下午2点多，东京东部沿海发生大地震和海啸，负责向关东地区供电的东京电力株式会社（TEPCO）下属的福岛第一核电站1至4号机组被破坏，发生核泄漏事故，被国际原子能机构定为7级灾难。2012年1月，被评为国际最不负责任企业。

其直接危害是福岛县居民生命安全。据日本政府公布的数据，2010年12月31日，福岛县人口为204.1051万人，受核泄漏危害中心区域30公里圈内的避难人数约为8万人，不仅有直接放射线危害生命，而且会影响受孕下一代儿童健康，同时影响到食品和水产安全。

为此，周边海域渔业从业者、农业等相关行业纷纷抗议、要求赔偿，商业机构也出面为消费者提供食品安全检测。例如，日本生活协同组合连合会在2011年12月15日启动居民家庭饮食放射线检测调查，得到了18个都县约250个家庭主动响应，包括原料、制成品在内合计约2500件。

为了表达社会歉意，2011年4月25日东电宣布将公司内部所有董事薪酬削减40%至50%，管理人员年薪削减25%，普通员工年薪削减20%，总额为540亿日元。

即便如此，社会大众也不会放过他们。在灾后筹集大笔赔付过程中，日本政府默默加持共用资金，导致公司决策发言权政府占到三分之二以上，本质上，东电变成了一家特殊的政府机构、国有企业，直接接受日本政府管理。

商家救灾付诸行动

大灾难面前，日本商家的习惯做法是不出声、见行动。

2011年6月10日，全家便利店第一个与福岛县川俣町签订了合作协议，于6月26日与福岛第一核电站签署了合作协议，为避难区域的约400名居民开设临时店铺。这是福岛第一核电站事故中第一个临时便利店。该店面积约84平方米，售货场面积约67平方米，除了销售商品以外，还提供DVD和书籍免费租借服务以及租车服务等。

2013年8月26日，7-11便利店在福岛县楢叶町开设临时店铺。楢叶町在去年8月的避难区域重组中被指定为避难指示解除准备区域，现在可以进入町内，复兴厅、复兴局、楢叶町的复兴建设相关方面发出购物需求。7-11经过研判，决定在旧店重新开业。店名为“7-11楢叶下小塙临时店”，面积约200平方米，销售商品数量约2800种，运营规模与标准店相同。

2016年3月1日，罗森便利店在东电福岛第一核电站内部开设店铺。东电以改善员工的劳动环境为目的，与多家便利店本部谈判，罗森便利店答应相关条件。在福岛第一核电站内的休闲区，开设约60平方米的店铺，邻近食堂，主要经营饭团、三明治、饮料、服饰内衣等900至1000种商品。

伊藤洋华堂的老板伊藤雅俊当时表态说，做事应该做到最坏打算，争取最好结果，比如对于福岛核电站事故的处理方法，日本采取逐步扩大避难圈的做法，先是20公里、然后是30公里，而美国的做法是先将避难距离设定为80公里，然后逐渐缩小圈子，隐含着批评当政者处理事故的决策机制软弱、无德。

日本超市协会会长川野幸夫则是从经营角度分析道，“东日本地震后，食品超市(SM)行业在受灾地区内外都非常努力，起到了生命线的作用，全体从业人员亲身感受到我们是如何被客户依赖，加深了对行业价值的认识，是一个很难得的历练经验”。主要课题是，信息不足，信息传递渠道不完善，供应链被切断，造成了必需物品短缺。这些课题涉及到的制、配、销的合作，已经上升为政府政策话题。2011年6月经济产业省领衔启动“制造、配送、销售合作协议会”，创新或者改善供应链管理，提高产业服务能力。

后续影响很难估算

10年过去，2021年福岛县的渔师们交流说，这些年来总体海产品生产平稳增长，福岛县准备从4月开始扩大捕捞规模，从每月8次增加到10次以上，但是，在福岛第一核电站附近海域不能作业。在试验作业捕获的鱼类中，检测出超过标准的放射性物质，基准值为每公斤100贝克勒尔，但这次检测到500贝克勒尔，福岛县渔联已停止出货。

2023年以来，福岛核电站周边地区的水产品经营者感受到压力。宮城县女川町大石原浜扇贝养殖者木村义秋（71岁）说，进入捕鱼期一个月了，7月份价格明显下降，6月4日开始销售时每公斤530日元，7月16日突然跌至450日元。之后到8月2日又跌至420日元，8月20日再跌至400日元。与去年逐渐涨价的趋势相反。7月1日销售量为1.3吨，8月后减少到800公斤，最近减少到600公斤。这样下去，到10月底结束捕捞季节，销售下降已成定局，明年的养殖也变得难以预测。

这种市场行为反映了社会大众对于渔业环境安全质量高度敏感、对于食品安全的透明程度高度敏感。

日本媒体认为，中国事实上实施了针对性进口禁令。7月7日，中国海关严格对日本产进口食品放射性物质的检测。日本贸易振兴机构(JETRO)大连办事处提供信息说，中国海关对于日本进口食品，特别是水产品要进行100%的检查。农林水产省的负责人说，鲜鱼类以前1天左右可以通关，现在经常会延长到两周到四周。被迫停止对中国的出口，中国一些专营餐馆和超市已经看不到日本产的生鲜海产品及加工食品。

香港政府在7月12日也宣布，从确保食品安全和公共卫生的角度出发，根据预防原则，开始严格检查日本进口的水产品，不仅禁止福岛县进口，还禁止进口千叶县、茨城县、宫城县、新泻县、东京都等10个都县水产品。

日本的水产品出口，主要面向中国大陆和香港。2022年日本水产品出口额3873亿日元中，中国大陆、香港分别占871亿日元、755亿日元，分列第一、第二。但是8月18日发表的中国海关统计数据，7月份从日本进口水产品同比减少30%，生扇贝类减少98%，几乎停止。

结尾：一点启示

对于日本核废水排放带来的影响，商家要建立理性自主的观念，了解全貌，回归本职，从自身商业运营的逻辑和供应链寻找对标现象，检查自身差距，修正自身不足，强化自身供应链和风险应急方面的被动无为状态，万一遇到意外灾难，不至于装聋作哑、毫无担当。